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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奧丁與吃貨詐欺師(下)

第六章 奧丁與吃貨詐欺師(下)

幽畢冽,如同他自信的性情,漫遊在一眼就會被人察覺、明目張膽的走廊上。

「監視器沒屁用了……嘿嘿,接下來要幹啥呢?」幽畢冽右手轉弄著麥克筆,興致勃勃的望向個別班教室。

幽畢冽抓準了全校上課的時間、有些班級從事何種活動、上課地點、甚至是班級的人數,幾乎一切概括,他都能瞭若指掌。

想要在不被他人發覺的情況下自由活動,幽畢冽就是有辦法做到。

「有了,就是這裡二年A班,正在上體育課呢。」

幽畢冽走進一間無人教室,他看著白板上空蕩蕩的樣子,頓時露出邪惡的笑容。

抱著捉弄他人的心態下,他隨手寫了這麼六字──

【洛基到此一遊】

在六字的一旁,他更是加上了誰也看不懂的火星文當作來過的證據。

然而,少年卻仍然不感到滿足。他有了下一步的動作。

幽畢冽在教室裡桌海之間不斷徘徊,眼神持續做飄移的觀察動作,像是為了尋找什麼。最後,他的視線停在中央的課桌椅之上,擺出「就是你了」的表情。

幽畢冽看著桌子調皮地笑道:「我還記得這個傢伙喜歡上了隔壁班級的小華是吧,在暑期的最後一晚寫了一封給她的情書,現在就放在抽屜……呵呵,有了。

「讓我看看……當我第一眼看上妳的時候,我的心就已經淪為妳的俘虜。那有如羽毛般的秀髮,無時無刻飄盪人群之中。我想,這可能就是名為戀愛的預感吧。

「不知何時,我的世界已經不能沒有妳的存在了,只要妳稍稍地從我眼前消失一會,我的心就會莫名糾結,彷彿像窒息那樣的痛苦……靠,這三小啊。

「我希望老天能幫助我們牽起命運的紅線,因為我發覺已經愛上了妳。小華,妳不用急著給我答覆,畢竟相愛是一輩子的大事,讓我們以交往為前提開始好嗎……夠了,這傢伙到底寫這什麼鬼啊?」

幽畢冽看完以後發出厭惡的聲音。他心想:「這傢伙幹麼來讀北歐高中?文筆爛不說,字又醜得不像話,我也見過他本人實在醜到不行,幾乎沒有半項才能或優點,做為人類還有活著的意義嗎?真是種族之恥。」

「算了算了。乾脆就直接把內容散播出去好了,讓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也沒啥不好。再不然,以洛基的名號,加上這封情書,威脅他、騙取他的利益也不錯……嘿嘿。」

幽畢冽露出猙獰的笑容,他頓時間為了找到樂趣一事而感到滿足。繼續地優遊走廊之間。

……一年了。

整整一年的時間洪流裏。

──銀髮少年的行動。

──名為幽畢冽惡作劇專家僅剩的樂趣。

──同樣為北歐高中「洛基」之人的狡猾行為。

或許在北歐高中,沒有誰是天才型詐欺師的對手。

但是,唯一確信的……芙蕾雅。北歐高中的校長艾芙兒,她絕對不會為洛基的所作所為善罷甘休!

就在幽畢冽一而再,再而三輕巧地用麥克筆抹黑錄影監視器鏡頭的時候,樓梯入口忽然傳來了拍手的聲音。

隨後,一位與幽畢冽等高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。

「不愧是被賦予洛基稱號之人,下手毫不留情。」那人說道。

他的姿態高傲,一頭雜亂的烏黑短髮,說話就像平常地聊天一樣,很顯然他非常習慣人與人之間的對話。

──這個人就是北歐高中的學生會會長翼神齋,同時擁有奧丁稱號的人。

「!」相對的,幽畢冽的表情是頭一遭的驚訝,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立場會被暴露在他人眼簾之下。

不過,該說是幽畢冽機靈的個性,還是狡詐的心態呢?

很快地,幽畢冽又打起了自信心。

他思考了一下子,然後帶點領悟的神色,笑著打量眼前的黑髮少年說道:「嘿嘿……你就是奧丁吧?時常出現在大集會講台上的那個人,有時候還會看到你當眾偷偷抓屁股,不過大概沒有人發現就是了。」

「喔……」翼神齋推了推眼鏡笑道:「這都被你發現,那還真是了不起。比起你上廁所沒洗手要是小意思了。」

「你、你怎麼會知道?」幽畢冽一愣,臉上浮現了不解的表情。

「你問我為什麼會知道?傳說,北歐神話的主神奧丁,他擁有能看透萬物本質的智慧之眼,只要是光芒行進之處,奧丁就能夠運用他的力量看穿一切。所以我勸你最好別小看奧丁的眼睛──幽畢冽!」翼神齋露出猙獰的笑容。

……一年了。

就在幽畢冽胡來作亂的一年之中,可不是只有他自己有實力、自信滿滿地任意妄為,因為在其它背後裏面也有能夠摸清銀之少年底細的人存在──而那人就是翼神齋。

「你是來抓我的嗎奧丁?受芙蕾雅的委託來抓我?」

「不,到不是這樣,那個低能校長才沒有那麼有才,叫我來抓走你呢,我看她就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。」

翼神齋接著道:「從我二年級剛開學的時候,我就已經注意到你的存在。不管是你的才能還是你的資質,我都看在眼裡;你偷竊、並進行威脅的時候……你運用智慧騙取餐廳料理的時候……還有你方才為了一己之心而掠走他人之物的時候……我都看在眼裡。」

翼神齋輕笑著,一步一步走向幽畢冽。

十五公尺。

十公尺。

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接近。

五公尺。

翼神齋停下腳步。

此時,幽畢冽的氣色也正在慢慢回復。

「那我再問你一次。奧丁,你是來抓我走的嗎?帶我去芙蕾雅那邊?」

幽畢冽會持續問起抓不抓的話題其實情有可原。

偷竊、並進行威脅他人錢財的行為。

為了滿足胃口,騙取餐廳料理的行為。

因為一己之心而掠走他人之物的行為。

不管怎麼說,這都畢竟是小偷才會做出的犯罪行為,幽畢冽當然知道後頭等著他的,會是什麼樣的處分。當然,並不是退學就能草草了事那麼簡單。

翼神齋扯了扯嘴角笑容地道:「不,你又猜錯了。如果把你交給芙蕾雅那傢伙,他一定會以校長的權限制裁你,那豈不是浪費了一位能以一擋千的寶貴人才嗎?」

「……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

話到這裡,翼神齋停住了笑意。

取而代之,是前所未見的認真、卻顯現微微殺氣的表情。

「我希望你能夠加入學生會,繼續以洛基的身分做你想做的事。」

「加入學生會?……我?」幽畢冽陷入了膠著狀態。

──這不是常人該有的現象,我是洛基欸?他腦子進水喔?

幽畢冽第一次無法摸清人類該有的思維想法,因為眼前的黑髮少年跟他一天到晚玩弄的對象足足有了天與地之差,這也是銀髮少年頭一次遭遇力所不及的情況。

「當然,我不會告訴芙蕾雅,就連其他人也不會,你的資料更不會出現在學生會裏頭,餐廳的食物你要吃多少有多少,你只要維持現狀就行了……但相對的,我要你當我的影武者。」

「影武者?」幽畢冽不斷在腦海中放出思索線。

「影武者」是指日本戰國時代武將等人的替身,利用了型態相似的面容、穿著相同的服裝,從而達到魚目混珠、混亂敵人的功效。

可見得,翼神齋是想要利用幽畢冽的優越才能完成某項事情。

當然了,幽畢冽也不是笨蛋。

「喔……?」幽畢冽輕鬆地撇過頭「那如果……我不答應呢?」

「我想也是……雖然可惜,但就沒辦法了,我會親手把你宰掉,送往芙蕾雅那邊。」翼神齋擺出一副即將要幹架的姿態。

翼神齋……不,是奧丁,很顯然他一開始就不打算相信洛基會答應他的要求,有著與銀髮少年做個了斷的覺悟。

而另一方面,幽畢冽──洛基,也有著自我上的倔強性格,不打算讓黑髮少年稱心如意。

面對奧丁,幽畢冽也擺出一副隨時奉陪的幹架姿勢。

……一年了。

──人稱洛基的銀之少年真的沒有對手嗎?

兩人的步法緩緩接近,即將到了拳頭能交集的範圍之中。

空氣中的元素粒子彷彿被時間暫時僵住,只剩他們兩人的氣息在活耀、雀躍不已。

──黑之少年會將他的一切終結掉嗎?

「奧丁──!」幽畢冽大喊。

「……」

隨即,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,拳頭與拳頭互相激烈摩擦、碰撞。

幽畢冽也不再是那無人不覺的奇幻詐欺師了,他的身影大辣辣暴露在翼神齋眼下,而翼神齋也同樣早以發覺幽畢冽的存在,只是不聞不問罷了。

勝利的會是誰呢?……恐怕只有他們知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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